在爱里找方向

——小孩教我做妈妈

第二个月，情况有了好转，早晨的谈话从你来我往的“不去幼儿园”协商，转向幼儿园每天发生的趣事，他会与我分享liya老师讲的三字经故事，可爱地模仿yaya老师说“little kid”时的动作，以及和好朋友豆子扫地拖地的“努力”。我发现，只要孩子睡前和醒来以后，留足时间跟他闲聊些关于幼儿园的愉快话题，让他清晰感觉到关心和爱意，就可以帮他缓解分离焦虑和紧张。小孩的所有哭闹，都不过是在确认妈妈的态度，确认他是被爱的，确认他对妈妈来说很重要。摸索出了应对策略，让我有了小小的安心。

两到三岁这个年龄阶段，小孩还分不太清楚想象和现实，徕卡又是个敏感的、共情能力很强的小孩，很容易把自己放置到故事的情境中去。从那时起，我给他挑的绘本都市刻意留心，看有没有过分吓人的图画，每次准备给他讲新的故事，也会尽可能将可怕的内容用轻松的语气读出来，希望带着他，慢慢从对新故事的恐惧里走回来。

看，小孩就是这么一点点在教我做妈妈，真是很神奇。他虽然是个提需求的甲方，却时常不清楚自己的需求是什么，当妈妈的要去猜。这个过程里，小孩就像面镜子，总能映照出我的许多不足。像是，我如果生气，徕卡很快能学会我的气愤并返还给我，我如果吃饭的时候跟先生讲话，他也会学着我边吃饭边讲话。他在我身边，就像在时刻播报着我的不当言行，提醒着我作为大人的责任。成为妈妈三年年多，总感觉徕卡教我的东西，比我教给他的还多一些。

许是照顾小孩本身已经够我手忙脚乱，也可能刚上任三年，我这个妈妈还较为“新”，在教育上，我们并没有太强的输赢概念。假设人生真有赛道，每个小孩的起跑线肯定是差别的，因为他们的终点也在不同的方向。每个家庭的教养方式、对小孩未来的期许都千差万别，小孩生来也各有各的性情：内向的、外向的、高度敏感的，每种天生的性情都有它独特的利益。接纳孩子的本性是一种应有的尊重。在这个标准下a比b好，在另一个标准下就是b比a好，怎么去一刀切判定其中的输赢。

但是，成为母亲之后，我确实常常喜欢观察小孩，试图为他思虑更多。我们无从得知未来世界会是怎样一番图景，是病毒肆虐会让虚拟交际成为日常，又或是人机共生改变多方面格局。不管如何，既然将小孩带到这个世界，我所希望的只是，他这一生常常能感觉幸福。社会意义上的成功可能离幸福感更近，但最紧急的还是他保持好奇心、创造力和自主探索的能力。我期望他从自己的每一次探索中收获到成长和满足，找到人生的重心，这样的充实感才足够持续滋养他一生。这大概也是为数不多的，怙恃能赋予小孩的能量。三岁正好是好奇心和表达欲都很强的时段，我也愿意花更多的精力去引领小孩的探索。

比如阅读。徕卡从小喜欢看书，我也会鼓励他阅读，这种心理跟鼓励小孩学一门乐器是相似的，都是希望他拥有属于自己的精神角落，有从小熟悉的一种放松方式。我自己的体会是，无论阅读或者乐器，都是一个情绪的出口，可以让人短暂松弛下来。小孩长大后，在我们顾及不到的地方，书籍、音乐或能让他感觉充实，或能将他的思虑短暂带离当下，总是开卷有益。事实上，徕卡对绘本的喜爱，对他当下的成长也已经有所帮助了。刚上幼儿园那阵子，为了应答他的分离焦虑，我给他买了《第一天上学，我好紧张》的绘本。里面不同的小动物都因为各种原因，对上学这件事感到紧张。但最后彼此互助，解决问题，一起在学校玩得很开心。其中就有只小袋鼠，原本很害怕从育儿袋里出来，因为他怕自己会想妈妈。读完这本书，徕卡有好几天都会跟我念叨自己就是小袋鼠。现在每次他不想上学，我就会提书里小袋鼠是怎么适应学校的，而他也会认真去思考。

徕卡的共情能力很强，阅读分担了一部分的教养引导，但我更倾向让他去观察所处的世界，与各种各样的人交谈，观察我们与朋友的交往，慢慢去理解自己与别人的情绪。小孩在咱们面前的情绪表达是肆无忌惮的，我喜欢他对我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证明我们有给到他充足的安全感。但随着他一点点长大，这种情绪释放也应当注意场合，需要引导他学习克制力和理性。相比智力学识发展，他的性格、思维方式、包括情绪管理本领，应对压力的能力，面对批评的能力于我而言更加重要。

现阶段的徕卡有很多高敏感特质。在新环境里，他通常是维持生气猫的表情，耗费双倍电量仔细观察周边，直到熟悉了身边的人，确认没有威胁，才会展露笑容，融入其中。我很爱他的笑容，眼睛弯成小月牙，里面有星星，是我用再多的文字都不够描绘的美好。他温柔感性会表达，天天睡觉前会甜甜地跟爸爸妈妈说爱你，让我们感受到为人父母的无尽快乐。虽然无法预见他未来的性格会如何变化，但我十分珍惜他当下这份敏感，同时也希望这种敏感变得强大而有韧性。希望他在与同辈人交往的过程中，更加发现世界的有趣，获得在任何境况下都能感知爱和幸福的能力。

因为这诸多的考虑，我为徕卡选择幼儿园的时候也比较谨慎。多方对比之后，感觉无论距离、环境还是教育理念方面，杨浦金宝幼儿园都较为契合我心目中的“理想园”。我对幼儿园环境很看重，希望小孩每天去的地方是一个温馨又丰富，既能激发想象力创造力，又能促进运动和探索能力发展的空间，金宝明亮宽敞的原木主调课室和充满自然气息的户外活动场地很吸引我，还养了小兔子小乌龟，像个迷你小公园；其次是教育理念，我会注重小孩的对话和思维方式培养，希望教师是可以真正照顾小孩各自的特质，不仅是爱孩子，也尊重孩子，能帮助他建立起跟周边世界的联系，与他人的联系、与知识的联系以及与周围更广阔世界的联系，鼓励小孩发挥主动性，去认知，去探索，去创造。金宝的瑞吉欧教育体系与我们的期望完美契合。事实上，徕卡在金宝幼儿园这两个月，他对自然的感受能力、主动性、与人交往的能力都有在进步。

我最喜欢的是，徕卡回到家里跟我分享他新学的三字经故事和诗歌。前面恰逢白露节气，幼儿园还组织了小朋友穿汉服吟诵古诗的活动，让小孩在诗歌的意象里，回顾古代人类在大自然之中的感官体验。诗歌真是一种极好的方式，韵律里有大自然的影像和情感，有丰富的感染力，不但提供美的感受，也很方便小孩分享和理解。此外，徕卡英文表达能力的提升也很让我惊喜。虽然从小英文绘本看了不少，但他前面一直不习惯在外面用英文做表达。没想到去了幼儿园，因为外教老师每天跟班与小孩交流，他为了跟老师对话，也会更努力去尝试英文表达，这实在是很大的进步。最主要的还有，家校沟通很密切顺畅。徕卡刚上幼儿园，我难免有重重忧虑，会给老师写很长的信，发很长的信息，老师们都会及时反馈，就小孩在学校的表现跟家长积极沟通，甚至帮忙提供一些建议；我有问题反映给幼儿园，也会得到及时的答复。这两个月观察下来，老师们对小孩都是沉稳有耐心的，我们也就比较心安。

小孩一天天长大，每个成长阶段的性情、需求也在不断变化，随机应变成为常态。以前的我并没意识到，成为妈妈会是我最难的一门功课。繁琐的日常里保持稳定的心性和脾气，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毫不费力。一个家庭的融洽和乐和温馨齐整，也是需要父母留出充裕的时间和精力照料。遇上这种疫情封控不定的环境，生活中的未知变数也在增多，要守护小朋友的健康成长，父母更需要花大力气照顾好自己，小孩才能从家庭汲取能量。能找到比较满意的幼儿园来帮忙分担小孩的一部分日常教养，还是让我们轻松不少的。相信徕卡也会在金宝留下很多